我们崇拜的经济学家

小娉

金融风暴一来，有人被剥光了资产，比如美国的所谓“中产阶级”，失去工作、收入降低，房贷都还不上了，美国新任总统奥巴马2月18日隆重推出“住房救援计划”，计划动用2750亿美元，帮助“力不从心”的房贷者承担还款压力，奥巴马说“所有人都在为住房抵押贷款付出代价，如果让危机深化，所有人付出的代价将更沉重。房贷危机正在粉碎住房所有权、中产阶级以及美国梦。”。

美国人施科劳克写了一本书，说刷卡消费——其实就是信贷消费，令平均每个美国家庭负债高达8万美元，就是说，美国人的好日子、令全世界为之羡慕的好日子，是建立在从普通人到国家的巨额负债基础上的，然后把这种借债过日子的成本，通过美元的国际结算货币地位转移到中国这样的辛辛苦苦打工者的身上，不服不行，美国通过美元绑架了欧洲、日本、中国，不继续借债给美国都不行。

但是，对人均家庭负债8万美元的现状，施科劳克说：（美国人）欠款逐渐累积，利率不断上升，我们所接受的交易不再廉价。我们终于恍然大悟：我们根本不是什么中产阶级，我们贫困潦倒，我们一无所有。也就是说，美国人被自己的消费、经济模式剥光了，在金融风暴的寒风中裸身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如此寒冷。

如果说，美国人因为破产而裸露是出于无奈，那么，中国有一部分精英——自由主义市场经济信徒们，则是出于狂躁而主动扒去衣裤，且越扒越狂，不能自持。为什么呢，因为其们所膜拜的那个“自由市场经济”的“天国”，首先爆发了金融风暴，山呼海啸，势不可挡，一下子把30年来自由主义市场经济信徒们所鼓吹的、所力行的、所粉饰的幻彩偶像彻底打碎。

据信徒们说，美国的市场经济体制是“市场化成熟度最高”的，是“法制化程度最好的”，是“最有效率的”，但信徒们却从未有过预见性、前瞻性地思考过，他们膜拜不已的是不是一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实体。次贷危机一来，全世界才知道，这个金元帝国原来竟然有如此巨大的经济黑洞无法填补，次级贷款的窟窿还为来得及填，投资银行、储蓄银行的危机又至，“成熟”、“效率”不见了，全世界还知道，原来在这个最具现代资本主义特征的体系内，骗子林立，次贷公司是骗子，纳斯达克主席是骗子，骗遍全世界，如今又传来斯坦福国际银行的老板是骗子。

“圣地”丢人现眼，信徒们无法承受这样的沉重打击，捶胸顿足，痛不欲生，只好找出种种理由自我解脱，当事者迷、旁观者清，迷者抓狂，清者冷笑，于是血压升高，虚汗淋漓，燥热之下，裸奔呼号。

耶鲁学者美国人陈志武已经入了美国籍，照道理应该卖力向奥巴马献计献策，挽救美国经济，但此公在各国政府、包括美国政府纷纷出手干预经济的时候，还在中国大谈“私有化、市场化没有终结”，为什么呢，可能是因为恐惧，恐惧由于美国经济神话牌坊的倒掉，引起人们对陈志武们死心塌地地鼓吹的全面私有化的疑虑，因为美国这个样板的实践证明，美国那样的私有制、市场化是不可复制的。

美国人陈志武不甘心地说“危机之下，从美国到英国、荷兰、德国、法国、意大利、西班牙、冰岛、匈牙利以及中东国家、拉美国家等，都在由政府接管银行、券商或保险公司的股权，要么全资国有，要么由国家实质性控股。于是，不少同仁开始怀疑自八十年****启的全球私有化改革：这是不是对过去二十余年私有化的反动，是不是‘再国有化’的起点？”。

但老百姓是现实的，如果中国也采用人均家庭负债8万美元的模式力推“全球私有化改革”，美国的借贷有人给钱，中国人上哪儿借贷去？如果美国人陈志武的 “毫不动摇地坚持私有化、市场化改革，一分钟也不能停”的灵丹妙药能够上达他们国家的总统奥巴马先生，把那只已经伸出来的“看得见的手”缩回去，那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就在美国人陈志武抱怨“从美国到英国、荷兰、德国、法国、意大利、西班牙、冰岛、匈牙利以及中东国家、拉美国家等，都在由政府接管银行、券商或保险公司的股权，要么全资国有，要么由国家实质性控股。”的同时，这位向中国政府发出的吼声却是“该将国有资产股份分给公民、实现 ‘全民所有’了”，美国人陈志武是“雷锋”？自己拿不到一分钱却为“全民”呐喊？再说，一个美国人为何急吼吼地要中国把国有资产分光，动机实在可疑。

美国基础设施、公用事业和科学技术研究等领域国有比重很高，美国邮政部门的全部和电力、铁路运输部门的25%是国有的；新加坡在资本市场上市的政府控股或拥有股份的公司市值占总市值比重达46%；法国国家直接或间接控制的企业最高达4300家，国有工业企业营业额占总额的40%...，现在金融风暴了，私人着急用钱，它们怎么不把这些国有资产一家一户分光呢。

如果说美国人陈志武是“闲吃萝卜淡操心 ”，国内顶尖的经济学“大师”张维迎先生就像是突然爆发一样，狮吼起来。2月8日，在黑龙江亚布力的“高层会议”上，张维迎“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建议：将近2万亿的国家外汇储备，拿出一半来分给居民，他认为，如果政府持有的美国债券分给老百姓，让每个中国人都变成美国债券的持有者，是一件好事。”。

此“建议”大胆倒是“大胆”了，但草民有一点不明，就是张维迎先生是被称为“张产权”而闻名于世的，在张维迎“产权明晰化”理论的主导下，数以十亿计的国有资产被极少数人以低价甚至零代价获得。张维迎的理由是“我原来总结过，在国有企业出售过程中要考虑四个方面：一是‘往前看’，就是要看谁买了这个企业将最有助于提高这个企业的效率；二是‘往后看’，就是看给过去为企业发展做出过贡献的人，他们的利益有没有顾及。”，张维迎的“往前看 ”和“往后看”，结果证明就是往极少数人“看”，让这些“有助于提高这个企业的效率”和“为企业发展做出过贡献的人”的利益最大化，同时，剥夺了全民的资产所有权。

张产权先生在瓜分国有资产的浪潮中，并没有站出来说要“人人有份”呀，张产权前后的“分”，都是要分掉国有资产，前主张分给极少数人，后主张分给“人人”，但基本可以肯定，后一种分的结果，恐怕最终还是“千流入海”，归入极少数人的手里，这个是有先例的，比如，“人人”持有对自己来说基本无法“立竿见影”的股票，本能的反应就是套现，“人人”套现，等于股价被打压，那有钱的极少数人就会乘机出手了。

张大师此时站出来高呼“人人”，却连一些基本的经济学常识都不顾了，哪怕是也信奉自由主义经济学的业内人士，嗤之以鼻的居多，比如美国债券，如果13亿人“人人”持有，但它不是现钞，买柴米油盐人家不肯，交学费人家不要，进医院人家不收，那就得变现，然13亿“人人”一起变现，那不是彻底颠覆了购买更多的美元债券的初衷么。但不可否认的是，张大师的主张，看上去“很美”，也暗合了一些民众痛恨国有资产管理层腐败的心理。

然而，张大师的“人人”，显然与其一贯的主张背离，张维迎说过“只为迎合大众的流行舆论而讲话，那他就已经丧失了学者的独立性，也丧失了基本的学术良知。这样的学者在西方学术界是被人所不齿的。而在我们这里，却常常被认为是有‘良知’的学者，这是非常可悲的事情。”，这回怎么又摆出一副“迎合大众的流行舆论而讲话”，“为民请命”的架势，不顾“基本的学术良知”，就好像把“基本的学术良知”的所有衣裤都扒光，开始裸奔了么。

金融风暴正未有穷期，“看得见的手”正大行其道，寒风凛冽，请张维迎以及准备裸奔的“家”、“师”、“斗”们起码要穿上内衣裤，以免感冒。